老胡“花闻”(短片原创修订版)
12-14
shikong
来自江苏
鹤鸣亭
老胡“花闻”
短篇原创
1
老胡当过十几年的兵,曾是我们单位的老炊事员,烧得一手好菜是他的拿手专长,还有一个特级厨师的头衔。
虽说三十多年的老资格了,可炊事员的职务,似乎成了他“静止”的头衔。
即便,那纷纷扬扬说公司要提拔让他做司务长的事儿也是一直、长期的停留在口头上。 老胡面富喜感,长相胖虎,很多人都说他犹如笑弥佛在世,虽说也没那么胖,形象还真的近似几分。
老胡之所以在职务上一直在原地踏步,是因为这人什么都好,人也风趣,但有一个非常不齿的致命伤---有些花心。
不齿的“花心”,无疑成了他“仕途”原地踏步的根源,经常接到地方的老百姓到单位投诉举报,反映他的生活作风问题。
因此一路走来,写过检查,背过警告处分,若不是他家经济困难单位给“人性化”了,可能早就开了。
再说,工作踏踏实实的好厨师也实在不太好找。
之所以没有开除公职,一是基于他与个别女同志举止的确轻浮,常说昏话,很多属于捕风捉影,缺少捉贼捉赃、捉奸成双的铁证,再则就是老胡人缘好,工作积极乐观,拿手厨艺好评始终,三十多年老厨师,实实在在,爱岗敬业,从未出过什么差池。
给个警告处分也是因为在附近骚扰人家,媳妇儿直接哭到书记那儿了,过分了,为了警示作用单位不能没个态度。
虽说工作兢兢业业,可就因为这“致命伤”,先进工作者自然也就与他无缘。
若不是他有了部队干到排级干部的资本,这才在转业时被安排到了这家科研机构吃上了“皇粮”,否则一家人都处在条件不太好的崇山峻岭的偏远小村,若一旦丢了饭碗,那后果可就严重啦。
老胡自然明白警告处分后果的轻重,好歹清楚清楚得很。
因此,虽说只是写检查,但形成的震慑作用十分明显,效果显著,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他半丁花边新闻,似乎改邪归正了,又自然,对老胡的花心过往,大家也就慢慢地淡忘了。
老胡到底是老胡,还是那副乐滋滋和嘻嘻哈哈。
2
几年后,因工作需要,老胡随队一行到了在远在外地的直属分公司作外援工作。
这里是一处地处深山,环境相对闭塞的小山村。
当然了,老胡依旧干他的伙头军老本行,最棒的厨师随队说明了项目的重大,人员队伍伙食待遇很高。 老胡拿手菜过硬,与人随和,爱开玩笑,大家都喜欢他的性格,似乎谁也不会去介意曾经、偶尔的“风流韵事”,没谁吃饱了撑的似的去翻他的旧账,更何况外派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外地。 外援的下属分公司一二百人,规模不大,地处乡村腹地,完全实施全封闭管理,项目保密,闲人免进。 如此完全现代化的建设现场,平日鲜见的特种车辆,现代化的各种装备,这在地处农村腹地的村民眼中,可说是高大上的、“鹤立鸡群”般的存在,完全是“乡村里的小城市”形象。
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对这座“小城市”充满了既神秘,又羡慕敬畏,谁都不知道里面“科研”啥玩意儿,都远而敬之。
而又,限于我们的职业关系,一般很少和村民打交道,反倒是老胡这位负责“进口”项目的人,为了我们这百十来张众口难调的嘴,少不了的直接在附近小村子里采购农副产品,与村民打交道,而且打得十分火热。
可不是,人总得吃饭嘛,再“拽”的科研机构也不是光靠空气存活,谁都不例外。
离开总部来到这里,老胡走起路来都哼着小调调,似放飞了的鸽子。
最喜欢的当然是去村民家买菜了,时间不长就与全村人不仅仅只是“脸熟”,早已与小村里那些大妈小媳妇们相处得嘻嘻笑笑。
老胡生性洒脱,自然也少不了与她们穿插些小小的“荤段子”,和她们打混,过过“揩油”吃人家“小豆腐”的嘴瘾。
村民中不少大妈小媳妇们也大多数性格粗旷,从不怯场,见到老胡,经常是一边忙乎着收拢鸡鹅禽蛋,瓜果蔬菜,一边还忙里偷闲的大着嗓门儿和他打口头上的“荤仗”,可说喜感十足,经常弄得老胡有些流连忘返。
3 是啊,流连忘返了。
或许因为“流连忘返”,时间久了, 老胡那花心的老毛病又犯了,“臊毛病”按捺不住的萌发了,开始从村里陆陆续续传出老胡与谁谁的花色新闻,但这些花色新闻大家也没当回事儿,权当做开玩笑罢了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关于老胡的花边新闻越来越多,而最终的焦点都集中在男人经常在外做工,孩子都不在身边在外读书的徐大姐身上。
食堂在小村购买食材比较规律,时间长了村民们就会自发的将收集来的荤素果蔬都定点在徐大姐家,小村唯独她家是少见的大面积两层吊脚楼“豪宅”,而徐大姐为人热情豪爽,自然人缘不错,于是大家就将农产品全部集中到她的家里过称结账。
就是说,徐大姐家成了自然形成的食材代收点,的确有大把机会与老胡走得近乎。
徐大姐,四十五六岁的山村农妇,不仅为人热情豪爽,快人快语,长相十分妩媚,性格上似乎也多了一份豪放般的泼辣,遇到嘻嘻哈哈、又在“很拽”的村中村里“吃皇粮”单位里做事的老胡,在日渐增多的朗朗戏笑和斗闷中,开始慢慢对老胡另眼相看了。
不仅和他粗口连连,也渐渐不自觉的增加了“肢体语言”和近乎亲昵的动作。
徐大姐“长相妩媚”,这或许是让老胡忘了前科而又“骚性大发”、以及忘了被警告和写过检查的主因吧。
但没凭没据的,大家见到老胡依然是乐呵的哈哈一笑,而村民似乎业心照不宣,见到他时会时常会给他个充满神秘感的狡黠嬉笑,意思是说,你那点事儿我们早就知道啦。 终于,有一天,老胡必然的“东窗事发”了。
4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,还真是个“星躲月藏”的黑夜,实实在在的月黑风高。 都夜幕降临了,老胡那宽松的厨师大褂里竟然藏掖着煮熟的卤肉,在仅靠在项目现场的曲曲弯弯的乡间田埂上急匆匆赶路,真的去见他的徐大姐啦!
“谁!”
不想半道上竟然和每天轮岗巡视的警卫班撞了个满怀,几乎在喝问的同时,一道贼亮的手电筒光柱刷到了他那胖脸上。 猝不及防的遭遇,使得做贼心虚的老胡一下子心跳加速,脑袋流汗,张口结舌,路都走不稳了。 “哟,这不老胡嘛,这大晚上的急匆匆的去哪儿啊,去看老相好的吧,哈哈哈!”
警卫班长见是老胡,便关闭了电筒。 原本警卫班长见他啥也没想,就想跟挺着肚子的他开个玩笑,没想到老胡精神却一下子崩溃了,竟然自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,将藏在衣服里的大块卤肉拽出来。
哇,足足四五斤重。 这“大礼”送的,还冒着热气儿,这,瞧他那一脸的尴尬。 大家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,月黑风高的,他与徐大姐的风流韵事,这回,可是实实的假不了了。 你说这事儿!
“什么,啊?这,这个老胡头,还真够胡的!”
忙了一整天的吴队长刚刚头挨着枕头就被这“洪荒花闻”的电话惊得一个激灵,紧忙套上衣服朝会议室奔去。
“怎么回事啊!”他就住在现场,几步就到了。
咣当一下,吴队长几乎是破门而入,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。
“吴队长来了就好。”
张经理立马迎上来,拉过吴队长,一指蜷缩在会议桌一角的老胡,“你看,这不!”。
5
会议室里,灯火通明,张经理及警卫班的小队人马都围在蹲在会议桌一角的老胡。
此刻他已经缩成了一团、那张笑弥佛的胖脸不时的痉挛几下,一脸沮丧,交出来的大堆卤肉已经被警卫班收纳到了一只超大的马夹袋里,就摆在他的跟前。
警卫班的几个人脸上变换着春夏秋冬,也有个别的是无声的窃笑表情。
可不,这回逮可着“大老虎”啦,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老胡的笑话!
是啊,谁叫他被人家人赃俱获了。
宽大的会议室内的气氛,凝重而神秘。
有些湿冷的大半夜,人困腹饥,这堆带有特殊刺激味蕾的卤肉“气溶胶”散发出的浓香,好像有意识的在屋内打转,非常顽强的钻向在场的所有人的鼻孔,使得几个人的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干咽的咕噜声。
警卫班长实在经不住卤肉那特别的味道刺激,没忍住,不自觉地、下意识的抹了一下了嘴,就是说,他冷不丁的流馋涎了。
但大家谁都不会、也没那心情在这个时候动手“分解”这堆卤肉,都在想着下一步如何处置。
谁也没说话,毫无思想准备,还真不知道说啥。
的确,这突如其来的“事件”弄得大家有些措手不及,警卫班长在单位从事警务工作多年,一直平安无事,自然没遇到过这等事儿。 而张经理刚调任来这里没几天,正在熟悉工作环境,因此对老胡这事儿还真的感到有些棘手。
吴队长走到老胡面前,这情形已经不容得老胡辩解了,而他自己早已由平日的嘻嘻哈哈变成一滩软泥了,更不敢抬头看吴队长,“体积”也似乎比平时缩小了许多。
“老胡啊,老胡!”
从不结巴的吴队长也显得有些语塞了,太突然了,“老实说,第几回啦?!”吴队长尽量用平和的声调责问着老胡,
“和徐徐,徐大姐也...也...”老胡依然卷曲在桌角,依旧低着脑袋,蚊子似的闷声,低吟道,“鬼迷心窍了,也就,去年,去年才...也就几回,回吧,唉...”同时叹了口气。
“谁问你跟徐大姐那啥了,我问你一共拿了多少次,还拿过公家什么东西送礼啊?”吴队长追问道,
“啊?!”
很显然,老胡误以为吴队长会问他与徐大姐发生关系的次数,顿悟,赶忙抬脸,急头白脸的辩解道:
“不不不,拿东西就这一回,就这一回,向,向,那谁保证,真的就第一次啊!”这回声调提高不少。
“吴队长,没听说过老胡平日多吃多占,可能是真的,”张经理也恢复了常态,一指老胡,带着嬉笑的怪异表情,“吴队长,老胡是你们总部人,遇到这事儿你看着办吧。”这“球”应该说踢得聪明。
是啊,怎么说老胡也是总部临时外援的人嘛。
当初,之所以让老胡过来协助工作,是因为分公司原来的炊事员意外摔伤了腿,伤筋动骨一百天,少说也得几个月甚至更久呢。
吴队长自然知道老胡过去的“黑历史”,但自背了个警告处分后,他收敛多了,好久没有再传出他的风流花边新闻了,本以为早已金盆洗手、痛改前非了,没想到啊。
“怎么就管不住你自己呢,这事闹的!”
吴队长转脸朝向警卫班一行人,握着警卫班长的手,道:“班长,辛苦你们了,你们还要巡夜,挺辛苦的,这事儿就交给我和张经理来处理吧。”
“好的吴队长。”他们都是军人出身,纪律严明,警卫班长随即朝队伍一挥手,做了个撤的手势,一行人悄然退出了会议室。
“起来说话,像什么样子!”
吴队长走过去一把拉起瘫在会议桌下的老胡,将他强按在椅子上,张经理也弯腰提起那堆沉重的卤肉“赃物”,“扑通”扔到会议桌上,随后坐到老胡的对面,直直的看着他。
张经理是新人,自然不知道老胡的“花史”。
这回,可不比那从前那单纯的花心问题,还涉及到挪用,不对,偷窃?损公肥私?反正不是什么好事!
又反正,这回闹大了!
“都快退休的老同志了,怎么就不能克制自己呢!”
吴队长紧挨着老胡坐下,点了点他的肩膀,老胡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个寒颤。
从感情上讲,吴队长与老胡共事多年,虽不属于哥们朋友,但相互都和蔼共事,知根知底。
眼下,突然遇到这事儿,吴队长作为协调的负责人真的非常恼火,丢了大份儿了。
一是他给总公司丢脸了,二是,这俗话说,“好事没人传,坏事传千里”,这事儿还真没法隐瞒,明天,老胡这件事就很可能像卤肉香的“气溶胶”味道,“花闻”就会传遍“千里”。
“从感情上讲,”吴队长冲着老胡,道:“这事儿还真想压着,可也没法隐瞒哪,这次比你那个花心事儿大多了,你说,咋办!”
“我...我...”
老胡自知这回又闯了大祸了,历来嘻嘻哈哈的他竟然拖着悲声,伸手一抹眼睛,黯然道:“唉,玩完咯。”
“吴队长,依我看,大半夜了,”张经理沉思良久站起身来对吴队长,道:“都先回去休息吧,明天再议不迟,你看那?”,
“暂且这样吧,”
吴队长表示同意,拍了拍老胡的肩膀,声调平缓,“老胡,事情已经发生了,先回去吧,等我们商讨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好吗,先回去,哦对了,暂且先将这堆卤肉放在冰箱吧,别浪费了。”说着拉起老胡半推着送出办公室,目送着平日杠杠大步流星,此时提着重若千斤的“赃物”、早已变成软泥的他消失在眼前才回到屋内。
“吴队长,你说咋处理,这事儿瞒不住啊。”张经理冲着吴队长说道,
“可不,自然没法隐瞒哦,”吴队长没好气的,有些左右为难,“这个老胡,都快退休了,还闹这么一出,这么好的炊事员还真不好找,当初,总部为了考虑这边队伍急需才让老胡随着我们一起来的,还真可惜了啊。”
“还真是,人的确不错,”张经理也不知如何是好,但建议道,“吴队长,明天再说吧,要不先瞒几天?”他试探的口吻看着吴队长,等他答话,
“啊,明天再说。”吴队长不置可否,“休息吧。”说罢两人同时步出会议室走向各自住处。
6
再说老胡出得会议室门来,手里提着沉重的赃物,好似醉汉一般,一路摇摆地“画”着S步子,与平日里昂首挺胸、阔步大跨的步伐形成了偌大的差异。
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到食堂再将卤肉仔细封好后放进冰箱的。
回到宿舍灯也没开,老胡便一头扎到床上,不时发出闷闷地喘息声。
“后果严重”这四个字紧紧环绕在他的脑际,这一夜,他也甭想睡个囫囵觉了。
“瞒不住啊,得先向总部刘书记汇报了,隐瞒不报可不是上策啊!” 回到宿舍的吴队长,自然也睡不成安稳觉,都被“老胡事件”搅和得无法闭眼入睡,一夜想着怎么既要处罚老胡又要留住这个“怂人”。
唉,真是伤透了脑筋。
清晨,清新的晨曦映照在大院内。
吴队长似乎一夜没合眼,没到早餐时间便匆匆提前来到食堂,想看看老胡的状况。
食堂炊烟缭绕,远闻,阵阵饭香扑鼻,一切如常。
吴队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:看来,人不能光看表象,这老胡一点不怂啊。
他放下心来,打算在早餐后,再找老胡谈谈。
厨房内似同往常,案台上整齐地排放着根据周餐表加工的早间自助套餐。
香米粥、花色包子馒头,茶叶蛋、牛奶及小菜数种,一应俱全,品种丰富,散发着温馨而诱人的香味,可见老胡的确勤勤恳恳,不辞辛劳,对炊事员本职工作的高度热爱。
因为是自助餐,上班的同事们与往日一样积聚到食堂,秩序井然,惬意的吃着丰富而美味的早餐,谁也没注意到老胡的存在与否。
但虽说一切如常,却不见老胡的踪影。
吴队长无意识的一转脸,只见一旁的案板上叠放着整齐的厨师套装,似乎在传达一个不祥的音符。
“老胡!”
吴队长立马奔向老胡宿舍,门没锁,但床铺整洁,被子四方,这是老军人出身的长期习惯。
打他手机竟然关机了。
吴队长毫不迟疑的给张经理打电话,请他立即通知警卫班,不声张的赶紧找人,张经理不敢怠慢,立马下达。
“都找了,没有,手机关机!”
将近十点了,四处寻人的张经理和警卫班一行人马神情严肃,毫无收获的集中到了吴队长的办公室。
很显然,事态一下变得十分严重。
“刘书记吗,我是小吴啊,有急事向您汇报!”吴队长毫不迟疑的拨通了电话。
“啊!”正在总部开会的刘书记差点没丢掉手中的茶杯,“这家伙,前科没改又犯浑了!”他思索了一下,斩钉截铁道:
“吴队,别急,过了下午三点钟要是还没下落,就立马报警!”
“行!”自然暂时没有老胡的消息,急也没用。
于是拿起手机请张经理到自己办公室和他一起商量对策。
“哎,你们知道不,老胡昨晚会相好的偷东西被抓了!”
“老胡半夜逃跑了!”。
不出所料,纸包不住火,食堂的午餐若没了老胡,就立马“放鸽子”了。
偌大的食堂清冷异常,中午下班的人们积聚在食堂里,表情怪异,面面相觑,议论纷纷,没人通知午餐停伙。
而同时大伙儿也逮住这难得的空闲,交头接耳,“老胡事件”自然也就成了午间最热的“腥闻”。
张经理一边及时让办公室主任联络送餐公司,以解燃眉之急,一边与张经理商量准备报警。
7
“叮铃叮铃!”吴队长手机急促的响起来,他立马拿起接听,“哎,是是,是啊!”,他随即向张经理做了个手势。
张经理立马就明白了肯定与老胡有关,站起身来,睁大了双眼。
“刘书记,啊?是吗!”吴队长眉头舒展,长舒了一口气,“哦,哦,好好,行行!”。
“什么意思?!”张经理没等吴队长阁下手机就急急问道,
“嗨,你猜怎么着?”
“啊?”
“呵呵呵,这个老胡,自己坐上高铁,悄悄跑回总部家属楼,收拾了简单的行李,竟然到派出所投案去了!”吴队长又好气又好笑,“刘书记让我明天去派出所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“是嘛,那就放心了!”有了老胡的下落,张经理当然十分高兴,但作为分公司当家的,紧张过后,他立马想到的是队伍的后勤保障问题。
“不必紧张,先过渡一下,炊事员再从总部调。”吴队长看出了他的心思,
“对!”就当做“战时状态”处理吧。
张经理随即召集相关人员开会,商量应对突发事件,责成办公室主任负责,临时落实送餐公司,解决一日三餐以及充足的茶水供应。
“这生平还是第一次进派出所那。”
次日下午,吴队长受刘书记委托,到派出所看望老胡,同时了解事态后续处理情况。
“吴队长,你好。”
王所长谢绝了吴队长递过来的卷烟,“你们这老胡还真是投案自首。”他瞟了一眼老胡,”这虽说是主动投案,拿的东西也称不上什么数额巨大,但是连同作风问题可属于并犯,得按照法律程序走了。”
“好的,明白了,谢谢所长。“
同时,吴队长非常详细的介绍了老胡在单位的表现,还多少带有偏向性的强调了这人工作上是如何积极认真、待人接物与爱岗敬业等很多优点。
“额,这个...”吴队长欲言又止,但还是问了一句,“王所长,能不能问一下,会判他多少年那?”
“你介绍的情况很重要,我们都做了笔录,呵呵,”王所长微笑道,“主要是他自己恐惧害怕才来投案的,这个老胡本性不算太坏,态度积极主动,能鼓足勇气坐高铁大老远的跑来投案自首,处理上当然会酌情定性。”
”奥哟,这还是老胡吗!“
吴队长偶然瞟了一眼卷缩在一边,已经做完笔录的老胡。
哇,吴队长竟然一脸的诧异:笑弥佛老胡竟然一夜之间花白了头,实在难以置信,这回他可相信了一夜愁白头的说法了!
”我,我,我...“
听到吴队长的呼唤,身穿秋衣的老胡成了花白头翁,一日不见竟然如此老态龙钟,真是可怜凄楚,他依旧低着脑袋,言语断续,“吴,吴队长哦,这回...”他竟然泪如雨下,“我哪还有脸面再到公司啊,这回,只有到这儿报道了,我这罪呀,大了去了,完咯哟,呜呜呜,唉!”。
他悲声凄凄,或许老胡这回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事,是相当的“罪大恶极”,判个十几二十年也说不定啊。
事已至此,只有听候最终判决了。
吴队长告别王所长后,随即到总部向刘书记作了汇报。
”人可是个好人那,找个律师吧,唉!“
听完吴队长汇报后的刘书记,呆坐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出一句话,语调充满了遗憾,他拿起电话,“冯主任,请来一下。”转而对吴队长道:“遗憾归遗憾,大家伙饭还得吃啊。”
是啊,遗憾归遗憾,大家伙饭还得吃啊。
不用说,刘书记肯定是让冯主任再委派一名炊事员去接替老胡的差事了。
没多少日子,老胡的结果便当庭宣判:一年零六个月,缓刑两年,监外执行。
旁听席上,除了吴队长、张经理等人外,大家忽然发现旁听席最后一排竟然出现了刘书记的身影,他只是悄悄的坐在那里,看着眼前的一切,说明这件事他非常重视。
人那,都是有感情的。
老胡虽混蛋,但冲作平日的为人与工作态度,谁都没将他看作恶人。
“太感谢组织了!”
本以为判个十年二十年的老胡,泪流满面,嚎啕大哭,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刘书记面前,同时对着吴队长等人双手合十,不断地作揖,深表感谢。
8
之后,之后自然就没了老胡的存在了。
自然老胡就成了我们公司权威火头军的过去式。
但大家还时常怀念这尊“笑弥佛”,念着他烧得一手的好菜,念着他的嘻嘻哈哈,念着他的...开心果。
但,大浪淘沙,必然规律,过去就过去吧,尽管老胡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大厨师。
“吴队长吗,我是老胡啊!”
没想到四年后的一个下午,吴队长正在刘书记那里谈工作,忽然接到了老胡他那熟悉的嘻嘻哈哈的声音,“我呀,咱现在在村里开了一家农家乐,吃喝拉撒可全乎着呢!”
吴队长立马开着免提对着刘书记,老胡那嘻嘻哈哈的劲儿就更明显啦,“我呢,就念着大家对咱的好!我就希望啊,这个,这个,你能和刘书记到我们乡下这小地方多走走,喝喝茶,行不行啊?”
“行,怎么不行,去!”没想到刘书记竟然抢上一句,冲着手机嚷道,“看我去怎么收拾你!”
“哈哈哈...罪过罪过,”手机那头老胡的笑声更爽了,“欢迎啊,就等着您收拾我那!”。
“吴队你看,”刘书记推了一把吴队长,哈哈道,“你瞧,老胡这人死不了的!”。
“哈哈哈哈...”两人相对而笑,欢乐的气氛环绕在明亮度办公室。